如此偷竊般的日過了月余。明藍似乎依舊沒有好轉,仍然沉浸在和故人的舊夢之中。最先有些受不住的是明深,他從說話方式到生活習,幾乎完完全全變成了另一個人。甚至有的時候為了哄明藍開心,他都在模仿著父親的思維方式。前朝的閣老偶爾會稱贊他“少主有先帝遺風”。遺風遺風,他幾乎要被這個死去的人得發狂了。他不懂為何死去的人卻仍然以另一種形式茍活在人世間,而活著的人卻要為死去的人白白受罪。在假扮自己父親的那些日,明深已經快要忘記自己是誰了。他忘記了自己原本的喜好,忘記了自己原本姓甚名誰,他只記得自己是雋之,是明藍的丈夫,是他最的人。
明深的僵了僵,與此同時他為自己先前不自量力的期許到嘲諷。但是他并沒有糾正母親的錯誤,而是回想著父親往日的神,有些僵的勾了勾嘴角,把自己的另一只手蓋在明藍的手上,低聲說了句“我在”。
可是在某些瞬間,他偶爾會看到明藍悉一切的神。他在那些瞬間甚至在想,究竟是他在陪母親扮演思念舊人的幻夢,還是母親在陪他扮演依舊思念丈夫的妻?于是尚還稚的明深終于有些受不住了。
而后的生活似乎步了正軌。明深以侍疾為由,繼續將大小事宜安排在太后的壽康。每次朝后,先給太后請安,母二人再一起用早膳。
壽康上把控非常嚴格,因此除了這個的人之外,再無人知曉太后時常對著皇帝喊先帝的字號這件事。當初明藍的貼女發現這一誤之時,曾經言又止,想委婉地提醒明藍她前的人不是先帝,卻被明深搖制止。于是她膽戰心驚地看著明深以先帝的份自居,以明藍的丈夫自居。明深的記憶力很好,他幾乎是把先帝的習學了個十成十。若不是他的面龐還算稚,若不是先帝確確實實一驚病逝,她有的時候真的難以分清。
“母親,您就真的完全不我嗎?”明深跪在明藍的床前,中滿是悲痛地看著床榻上的明藍。年輕的帝王近乎儀態盡失的膝行到離太后更近一步的位置,焦急地抓住她的手,問:“我難不是您的孩兒嗎?為何您總是透過我去尋找父皇的影,卻永遠不能看真正地我一呢母親!母親,我是深兒??!”
明藍并未說話,卻也沒有試圖從明深的手中自己的手。她沒有指在最一開始是明深先邁的那一步。她好似答非所問一般回答著:“這個國家,是他曾經并為之奉獻自己一生的事,所以我在那一個月殫竭慮穩定大局?!闭f著,她將轉向了明深,俯視著自己這個此刻正無聲淚的孩。
對,最的人。明深這么自我麻痹著。
明藍時常眷戀地躺在明深的懷里,兩人一同撫琴。當初二人琴瑟和鳴,在都城廣為佳話。明藍有的時候會嗔著看向后把自己圈在懷里的人:“雋之病了一場倒是琴藝都生疏許多了?!泵慨斶@時,明深都有些不自在。他不擅琴,他擅笛,因為明藍擅笛。他的樂藝是明藍手把手教會的。他只好著糊過去,說大病一場,手藝確實生疏了。索明藍并未深究過。
“而我怎么會不你呢,深兒。你為什么會這么想?!泵魉{微微低了低,伸手一一輕柔地去明深臉上的淚。她雙手托著明深的臉,大拇指就這樣抹去了明深的淚,然后在他的額留一個無比輕盈的吻,“你是雋之的孩,我怎么會不你呢。”
喪夫之痛之中的明藍并沒有意識到前之人本不是她的丈夫,而是她的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