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諭之笑了笑,“調查組的領導也是領導,是領導就需要功績,這次來寧城難會愿意無功而返?如果有人能送一份大禮,豈不是好事成雙。”
一不二不休,為了自己的仕途,也為了......麗麗。
文件嘩啦啦的墜地聲讓他覺得釋然,就好像已然親手將那個禽獸推落山巔,而后放肆大笑,直到笑了淚。
沈諭之自然不會被他占了上風,字字珠璣,直戳心肺。
“我一向看好陳助理,必要時候連自己最的人都能拱手相送,有這份忍耐力,當然得上更的位置。”
已然深陷其中的他此刻沒得到沈諭之的答復,寸步難行,更是兩不敢得罪。
沈諭之仰著,了一,舒服地吐了個煙圈,告訴陳助理,“林清平夠貪,趙震夠嗔,他們鷸蚌相爭,自然會有聰明人漁翁得利,陳助理難不想借此機會再上一步?”
這還是他的小貓給的完思路,他恰好也癡迷此。
陳助理本還松弛的五官驟然變形搐,握著手機的手指寸寸攥緊,直到失血發白,腦中一遍遍閃回著女人在趙震的折磨悲愴凄涼的神,死死剜著他,像是要將他挫骨揚灰。
掛了電話,他的手依舊顫抖不止,脊背濕了一片,激動到驚悚在分秒間轉換,大喜大悲之后生一腔惆悵。
“明白了,”陳助理心花怒放的同時也不忘明哲保,“我愿意冒險的前提當然也離不開小沈總您的支持,我在明,您在暗,這個計劃一旦開始我們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,我要是失敗了,您也逃不掉。”
驀地想到幾個小時前沈諭之對趙震說的那句:一場游戲的上桌者,還是由我說了算。
陳助理沒聽清,也不敢聽清,只一味著急,“小沈總,那現在怎么辦?”
一把火燒了個光,還能衡量著利用和栽贓,算盤打得真響。
黑暗中,倒在辦公椅上的瘦男人,一手拽松了領帶,解開緊繃的領,另一只手推落了桌上簽了趙震名字堆成了山的文件。
這才意識到,自己早已被他算計在,毫無招架之力。
陳乾適時遞過火機,為沈諭之煙,順便用嘴型告訴他,沈司衍和李祥利已在自己人控制中。
沈諭之沉聲:“陳助理,合作愉快,希望一次通話,能稱呼你為――陳長。”
他閉上,不敢繼續回憶,忍著起伏的心緒,緩緩吐息,“合作愉快。”
只得咬在嘴里,聲音糊,“這些當官的還真是夠臟。”
“您的意思是?”陳助理幾乎秒懂,只是不敢信。
沈諭之循循善誘,“陳助理有能力有資歷,難甘心這么多年只在助理位置蹉跎?”
“當然不甘心,”偌大的誘惑已然拋,陳助理自然循著肉味獠牙,“要不是趙震壓著,我早可以調到組織享受正待遇......可是,要怎么才能得利,恐怕以我的能力和位置有心無力。”
愿意陪著客套是禮貌,卻不是本分。
雖然狹小的辦公室又悶又濕,他卻覺得鼻息間的每一息都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中。
記憶被血沖刷,錐心刺骨。
哪怕,只是短暫的掌控,也樂在其中。